五步鸣蝉

【DBH/警探组】交错（9）

是一个关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康纳意外交换的故事。

两条世界线分别为：经典的和平线后三个月 和 康纳选择仍作为机器却在天台放弃任务的世界线。两个世界线中的汉克和康纳的性格会有所不同，但我想他们都应该拥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这章老汉实力打酱油…RK三兄弟的戏份比较多。

 

前篇： （8）

十.

 

初春的底特律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下雪的机会，他站在与印象里截然不同的哈特广场上，脚下的积雪已经覆盖到了他的鞋跟。

 

十分钟前他和RK900搭乘底特律的出租来到案发现场，撞见了模拟生命派来记录被害仿生人信息的RK800-60。他记得汉克在昨天的晚餐时间谈起过这位与他相同型号的仿生人。老警探嚼着并不爱吃的鸡肉沙拉，从模控大厦的二选一讲到革命结束后60号鬼使神差的被重启，最后又被塞进模拟生命干活的种种琐事，末了还转着叉子补充道:“你见过操着一口流利脏话说自己不是异常的仿生人吗？天杀的，他简直比你还能气人。”

实际上他对RK800-60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在执行模拟生命的任务时他就知道自己有无数个备用机，即使任务失败也能够将记忆传输到另一台RK800中继续工作。因此在汉克提到目前只存有两台RK800型仿生人时，他甚至惊讶到让自己的LED灯闪了一圈黄色。他是为追捕异常仿生人而诞生的机器——在得知自己找不到耶律哥的地址就要被报废前，他也从未对这一点表示过疑惑。

他看向RK900离开的方向，那位黑白制服的仿生人径直走向RK800-60并与之攀谈起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RK800-60的侧脸，那位有着与他一模一样面孔的仿生人正皱着眉头回答RK900的问题。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耐烦，但额角平缓流转着蓝色的指示灯显示他的心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突然想到阿曼达曾经说过的话。一旦他在任务中被报废，他的记忆就会上传给下一个编号的RK800，并且立即从备用仓库中启动。“你的任务永远不会受到影响。”阿曼达说“总会有另一个相同的RK800诞生。”

 

但现在他看着那两个被底特律的细雪披上白霜的人影，稍矮的仿生人似乎做出了一个“Fuck”口型，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几乎是隔着人群都能扑面而来。

 

可他和我完全不一样。他想。耳边传来其他警员大声提醒市民远离警戒线的声音，他发呆的时间有点长了，RK900也已经转头朝这个方向走来。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抬脚准备往哈特广场的中心走去。

但他的视线在移动了一瞬后便僵在一个方向。平常有些冷清的广场因为好事群众的围观而显得有些拥挤，但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即使那张脸被下压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他还是可以一眼辨认出那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一位RK800型仿生人。他看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确认。脑海里浮现出汉克昨晚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两个RK800型仿生人，一个刚刚站在另一个方向和别人聊天，另一个现在杵在这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群中凭空出现的第三位RK800型仿生人。

带着鸭舌帽的仿生人像是有感应一般，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了一眼。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反射出柔和的阳光，但他却没有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钛液凝固的感觉，他甚至忘记用最快捷的扫描系统来确认对方的身份。他张嘴想要叫住那位仿生人，但下一秒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忽然转向了别处，仿生人像是忽然受惊的猫一般猛地发力窜入到人群中。

 

他下意识的想去追，但身后响起的呼唤让他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瞬。头戴鸭舌帽的仿生人在闪入一对情侣身后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在人群中完美躲避开自己的视线，他扫描了眼前的每一张人脸，却再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信息。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着仿生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这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异常仿生人猎手总是会选择一切有利于目的的做法。

 

但现在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拐了两个弯，最终被他放在了“回应RK900”这一选项的下方。他转过头去，黑白制服的仿生人已经站到他的身侧，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身影将原本照射在他身上的阳光遮住了一大半，最新型号的仿生人拥有看起来更加严肃的面孔，浸在阴影里的眼眶也为他增添了一份威慑力。

 

“哥，”但RK900说出来的话没能与他的相貌形成正比“60说克里斯警官不让任何非警局的无关人员查看和检测尸体，大概是为了保护现场。”他用鼻尖指了指RK800-60的方向“我猜他现在大概有些窝火，过一会我们可以再和他讨论一下线索。”

 

他顺着RK900的鼻尖望去，那个与他相同型号的仿生人正低头在透明平板上输入资料，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惊讶。他已经很少看见使用透明平板做记录的仿生人，更别说是像他这样先进的型号。

 

“他说用平板记录信息是为了方便模拟生命里的人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觉得RK900的嘴角有一丝弯曲的弧度“但是认识他的人都一致认为他只是有些恋旧。”

 

一个恋旧的仿生人。他眨眨眼，突然对自己曾经放弃击杀马库斯的行为感到庆幸，这场仿生人革命给未来带来的效应似乎出人意料的有趣。

 

.

 

康纳的思绪乱成一团，在他的记忆里RK900原型机的正式问世是在2039年1月2日，并在诞生后直接进入底特律警局。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革命过后不到一周的世界中也会出现他的弟弟。

 

那两个毒贩在他失去重心跪倒时就趁机连滚带爬的朝巷口逃去。康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与RK900擦肩而过，黑白制服的仿生人连眼睛也没有转动，持枪的右手依然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

 

这可不太妙。他感叹。RK900刚才的一梭子效率极高，几乎是一瞬间他的处理器中就蹦出了二级损伤的警报。他的左腿膝关节零件被精准的贯穿，以至于他现在只能用双手撑住地面来保证自己不会趴到地上。他的视线陷入一片阴影中——最新型号的仿生人开始挪动脚步向他走进，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身影将原本照射在他身上的阳光遮住了一大半。浸在黑暗处的眉眼没有了康纳熟悉的弧度，他看起来就像一台正在计算任务进度的机器，灰蓝色的眼睛顺着康纳挣扎的动作略微动了动，最终与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对视。

 

“RK800型313-246-317-51”比康纳略显低沉的嗓音毫无起伏的报着他的序列号“你的软体出现严重故障，模拟生命已判定你无法继续完成任务。我需要你的所有未上传资料，然后配合我实行停用措施。”他在曾为最新型号的警用仿生人面前站定，虚握的左手褪去了仿生皮肤，露出新型材质的内层。

 

康纳在处理器中努力消化他的话，以前在茶水间闲聊时他曾听RK900提起过自己的出厂设置，模拟生命一开始给他输入过“销毁RK800”的指令，但还没来得及实施模控大厦就被异常仿生人攻陷，这条指令也就不了了之。这件事一度成为底特律警局午餐时间的笑料，就连当事人在听到别人提起时也会不由得发出两声不好意思的低笑。

 

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这事好笑了。处理器的分析告诉他和RK900正面对峙的胜算小于10%。RK900的力量几乎是RK800的两倍，模拟生命为了保证他的作战能力甚至在主要关节零件附近都装有备用件。简而言之就是你可能好不容易打折了他的手脚占了上风，这家伙拽出备用件按上立马就能给你展示一个过肩摔。没有人会想和这种机型的仿生人干架，他的哥哥更加不想。

 

康纳将自己的上半身往后挪动，黑白制服的仿生人已经半蹲下身准备连接他的记忆“嘿…嘿，等等，你还没说模拟生命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呢。”他在处理器中快速寻找拖延时间的办法。

 

RK900歪了歪脑袋，康纳记得他在思考的时候经常这么做“我不认为这个问题对任务有什么推进作用。”

 

“给我充足的理由，我才能筛选有需要的记忆给你。”他觉着自己已经把汉克的扯淡技能模仿的炉火纯青。

 

所幸最新型号的处理器依然保持了一根筋的特色。仿生人皱了皱陷在阴影里的眉眼，最后还是选择一板一眼的开口“这是模拟生命给我的唯一指令，我只需要照做。”

 

“仿生人革命才刚刚结束，模拟生命无权直接追捕异常仿生人。”

 

“我在革命的当晚被启动，启动者并没有料到三小时后会有仿生人革命。再者，你并没有被列入异常仿生人，销毁RK800原型机依然在权力范围内。”

 

哦，该死的，他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一个正常的仿生人。

 

他甚至想要夸赞一下模拟生命的老奸巨猾，如果RK900处理掉了他，对模拟生命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对耶律哥解释是革命前的硬性指令。就算RK900没能完成任务，他们也可以打着“放异常仿生人猎手自由”的感情牌来大肆宣扬。如果主人公不是自己，康纳甚至还想要对此拍手叫好。

 

但现在康纳没有这么多时间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最新型号的仿生人在讲完最后一个单词后就摁上了他的手臂。未经允许的连接让他的防火墙瞬时启动。RK900的强制入侵代码比他高级的多，但RK800原型机的防火墙也不是个摆设，康纳觉得自己的处理器像是被卷入了剧烈的洪流，他的视线变为一片血红，眼前翻腾的代码和警告框让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宕机。RK900掐住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康纳甚至怀疑对方要对他实施强制宕机的代码，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表达痛楚的人类。

两个警用型仿生人就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僵持了几秒，最终RK900率先放下了自己的手，康纳猜测他大概也不喜欢这种强硬措施带来的卡顿感。对方忽然后撤的手让他猝不及防的向前倾斜，却又被RK900出手扶住肩膀。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这个大块头还算有点良心，对方硬邦邦的声线又再次响起“我劝你最好配合我的任务，否则我会选择先执行停机操作，再挖取你的记忆芯片送到模拟生命进行上传。”

他着实觉得有些头疼。“你报废我的意义何在？模拟生命基本失去了对仿生人的控制权，就算你完成任务回去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不需要任何'好处'。”与他对视的灰蓝色眼睛依然没有任何波动“我只需要完成任务。”仿生人收回身侧的双手做出虚握的动作，康纳知道那是RK900发怒的征兆——如果眼前的这位仿生人真的有“愤怒”这种感觉的话。他看着这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以往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在警局的茶水间里闲聊，打赌汉克和富勒的下一次吵架会在什么时候，运气好的话，他们还可以往盖文喝掉一半的咖啡里偷偷放一整包白砂糖。

 

他没来由的想笑，刚经历过载的面部表情稍显僵硬，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如果我说‘不’会怎样？”

 

下一秒RK900的右手猛地掐上了他的脖子，武力型警用仿生人的力量大得吓人，康纳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处零件挤压的闷响。他看着那双静如死水的眼眸，那里没有他弟弟的眼中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像阿曼达一般深不见底的阴影。

 

对了，阿曼达。

 

“你会被立即停机，拆卸关键部件送回模拟生命。”RK900一字一顿的回答。

康纳扒住对方的右手往外掰扯，好让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阻止不了异常仿生人，谁也阻止不了，这是一个必然。”他难以确定自己究竟在与谁对话，也许是RK900，也许是阿曼达，也或许是无数个想要借他人之手阻止自由的人。

 

RK900的眼睛始终盯着他，掐住康纳脖颈的手慢慢收拢，像一个无比耐心的死刑执行者。

“我们总会赢的。”康纳的声线因为RK900的发力而产生嘈杂的电音“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仿生人的右手骤然一紧，在康纳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猛地将他提起拍在墙上。RK800的体重很轻，黑白制服的仿生人甚至连蓄力的动作都可以省略。他比RK800原型机高出半个头，因此康纳的双脚几乎是被迫踮起。

“你赢不了我。”RK900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回响“我是最新机型，完善了你的所有缺点，拥有你没有的能力，我比你更强。”

 

“你知道吗，身为最早机型的马库斯在一夜之间解放了数以千计的仿生人。”

 

“你不是异常仿生人，你影响不了我。”

 

“是吗？”额角持续闪烁着红灯的RK800原型机忽然做出一个任何机型都难以模仿的笑容“很遗憾，我想你猜错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的左手在一瞬间褪去了仿生皮肤，在RK900还未来得及收手时准确无误的抓上了对方的小臂。

 

-tbc-

 

隐藏着兄控力量的900啊——我以康纳酱的身份命令你——封印解除——【不是】

 

绞尽脑汁的让两个康纳酱见面，下次正式见面估计就可以顺到完结了【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