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长歌
沉迷毒液的小反派
【DBH/警探组】交错（12）
是一个关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康纳意外交换的故事。
两条世界线分别为：经典的和平线后三个月 和 康纳选择仍作为机器却在天台放弃任务的世界线。两个世界线中的汉克和康纳的性格会有所不同，但我想他们都应该拥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编出的这么多废话...
十三.
康纳将失去活动能力的左腿掰到身体前方，好维持一个相对正常的坐姿。常年无人清理的巷角堆满了垃圾和灰尘，他猜现在自己身上原本属于汉克的裤子大概已经被染灰了一半，若是让以前的副队长见着他这副模样，大概又会免不了被连人带衣整个丢进浴缸。
“…你不用跟个木桩似的站在我旁边。”他侧过头拽了拽五分钟前才被迫觉醒的最新型号原型机，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后者有些迷茫的顺着被拉的有些绷直的裤腿望去，似乎不太明白此番行为的意义。
“我不会感到累。”黑白制服的仿生人仍是用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回答他“站立才是最有效的待机方式。”
康纳有些无奈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汉克每每被他气得血压飙升时的感受了。眼前的最新型号仿生人就像一只刚从牢笼中释放出的雏鸟，一尘不染却又毫无经验。RK900睁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本应该被自己亲手处理掉的RK800原型机。
康纳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他松开拉着对方裤腿的手，转而进攻RK900的上半身，“坐下，我看着难受行了吧。”他拉着仿生人白色的袖口往下拖拽，体型高大的最新型号被他带的一个趔趄，有那么一瞬间康纳怀疑RK900又要给他来一下子，但黑白制服的仿生人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手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顺着康纳的动作蹲下身去。他将自己的双手环过膝盖，双腿并拢的缩成一团，看起来竟有些讨人喜欢的乖巧。
“我还是看不出来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不过他说出的话还是不那么讨人喜欢。
康纳已经懒得重复翻白眼的动作，他拍拍RK900的身子示意他往旁边挪一些，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才开口“我不想一直仰着脑袋跟你讲话行吧，这不利于颈部零件的恢复。”
“那你应该选择不和我讲话。”
“那你怎么不选择直接把我掐死。”康纳回敬道。他正握着自己的脖子试图调整里面有些移位的零件。拜最新型号的力量所赐，他的发声系统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以至于每说一句话都会带着混杂着电流声的尾音。
他拧了拧脑袋，再次回想起了RK900来找他的最初目的“你不打算杀我了吗？”
黑白制服的仿生人难得的没有立即做出回答，他小幅度的拧了拧自己的眉毛，做出一个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懊恼的表情，并且端着这个表情静止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康纳倒是对他的反应挺满意——至少现在他不必担心旁边的那双手会忽然伸出来弄死自己。他的处理器已经高频运转了很长时间，眼下他只想瘫在这里给自己散散热。
他坐在巷角最深的阴影处回顾起这一连串的事。这原本应当是他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生活后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工作日，他和汉克一起追捕好不容易暴露行径的毒贩，设法把他们逼进底特律警局的包围圈，然后在同伴们的协助下将这几位在逃已久的嫌疑犯捉拿归案——事情原本就应当这么发展。但是他现在却被一个最新型号的仿生人弄断了左腿，坐在这里给自己差点过载的处理器散热。而打乱他计划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抱着膝盖蹲在一旁，板着那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认真的瞅着他。
康纳觉得自己对新环境的适应完全就是假象。每当他产生“习惯这样的设定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的想法时，现实总是会及时的给他当头一棒。他要琢磨一个脾气更加暴躁的老汉克的想法，还要应付不知从哪冒出来的RK900原型机，最后还要保证今天那几个趁乱逃走的毒贩没有跑的太远。
啊...对了，还有那些家伙。RK800原型机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听起来就像一个被压榨已久的社会底层员工。RK900的介入让他没能及时捉住那两个毒贩，不过康纳猜测他们也逃不过广场外围的监视，他现在需要尽快与汉克他们会合，以减少人类的血压值以及在见到他后所蹦出的脏字数量。
他盯着自己险些报废的左腿思考了一会，然后猛的转头摁住了RK900的膝盖。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身体都随之一颤。
“把你的备用零件给我。”康纳毫不忌讳的开始扒拉RK900的裤脚“我得起来了——如果汉克找不到我，他可能会把DPD给掀翻。”
“什么？”最新型号的仿生人有些呆滞的看着康纳的动作，不知是被RK800熟稔的行为吓到还是程序根本就没有给他应对眼下场景的方案，他没有出手阻止康纳的肆意妄为。
“别装傻，我知道模拟生命会给你的型号配备用零件。”康纳已经将RK900的裤腿掀到膝盖以上，开始摸索能解锁备用口的开关。奈何即使是以前他的弟弟也没有在自己面前使用过备用零件，他对着RK900的膝关节折腾了半天，依旧没能找到可以帮助他重新站立的关节零件。他有些懊恼的将仿生人的膝盖往自己的方向掰扯，但还没来得及检查内侧的构造，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限制了行动。
康纳顺着RK900摁在自己手上的手臂向上看去，做了一个有些心虚的吞咽动作。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高估觉醒代码的功效了，他的处理器中显示目前这位仿生人有78%的机率会照着他的脸直接来一拳。
他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最新型号拧着眉头把他的手臂从膝盖上剥离，然后又拧着眉头在自己的关节处摁了两下，将一块掉落的金属零件塞到RK800还保持着虚握姿势的手里。
“...谢谢。”康纳觉得自己更加心虚了。
.
他摁住RK900试图拽住自己衣袖的手，耐心的向他重复刚刚已经说过三遍的话。
“别担心，我只是想去看看情况，不会有事的，好吗？”他拍拍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脑袋，希望能减缓这个大块头的压力值。
“但是...”
“我只是去证实一种极小的可能性，如果有情况会立即反馈。如果你跟着我，只会加大风险。”他将RK900的手臂摆回对方的身侧。站在不远处的RK800-60也开始被他们的动静吸引，棕褐色的眼睛有些奇怪的朝这里看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们，但他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追查这片鈦液的来源，他太想知道原因了——在他经历了这么多原本不属于他的生活之后。
“我会很快回来的。”他再一次向RK900做出保证，然后在仿生人写满忧虑的目光中沿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鈦液向广场的外围走去。
这片鈦液洒落的范围不大，总体呈现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直线，一直延伸到马路对面的大楼间隔中。他从鈦液飞溅的痕迹判断对方应当处于高速奔跑的状态，也许那位RK800型防生人正在追赶什么，又或许在被什么追赶。倘若是后者——他想，会和先前推测出的仿生人杀手有关吗？
他在狭窄的巷口放慢脚步。他注意到脚下的鈦液开始呈现连续的痕迹，大概那位RK800型仿生人也和他选择了同样的方式。从早晨就开始的雪已经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即使是下午的底特律也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压抑气氛中。
他将自己的身体挨在左侧的墙壁上前进，在执行任务时他总是习惯这么做。他将右手伸向后腰别着的枪，调整光学组件以尽快适应因为狭窄而显得有些昏暗的巷道。
前面有人。他在进入这条窄道时就得出了推论。特属于人类的呼吸声在相对安静的空气里波动。或许普通人并不会察觉这些细微的动静，但在RK800侦查型仿生人的处理器中，这就像是一条被放大无数倍的线索。
他将自己的脚步声放到最轻，像一只潜行的猫一般无声前进。他认出前方的道路上有一处拐角，由于光线原因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而在拐角的出口，道路的正前方，站着一个半弓着背的人类。
正在整理手上麻袋的人类背对着他，一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他尝试分析麻袋里的物品，在人类装卸的动作中，他发现那是一些仿生人的肢体部件。
他的处理器在一瞬间弹出了数十种应对方案。对方的嫌疑性很高，他甚至有权使用暴力将其直接押送到警局。人类已经准备将最后一块零件丢到麻袋中，他需要在对方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前做出选择。他握了握背后的枪，却没有将它拔出。
他又想起地上的鈦液。RK800的鈦液痕迹从他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拐角，他不确定那里是否真的有一位受伤的RK800型仿生人，但他也无法保证眼前的人类真的与这些凭空出现的痕迹毫无联系。他太想要知道这其中是否有联系，一旦鈦液在数小时后彻底蒸发，他便无从下手了。
也许和他谈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想，于是仿生人有些刻意的朝前踏了一步。
人类的反应如同惊弓之鸟，他在转头看见身后的仿生人时露出了一个有点扭曲的震惊表情，凹陷的脸颊因为光线的投影而显得更加病态，他睁着眼睛，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的到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在来这里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人类死死的盯着仿生人被阴影遮住的身影，脸上紧绷的肌肉显示他并没有在撒谎。
他有些疑惑，人类的反应看起来对地上的鈦液一无所知。但如果这个杀人犯与另一位RK800无关，那地上的痕迹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认得你，你是为警局干活的仿生人对吗？”人类粗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扫过人类的面孔，因为吸毒而导致的肌肉萎缩让他与数据库中的照片相距甚远，最新的云端信息显示对方在三年前曾是一名医生。
“看看你们这些可笑的塑料机器。”人类发出一声嗤笑，损伤严重的声线让他的笑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你们只是用来减少时间浪费的工具，现在却满脑子想着如何与你们的造物主平起平坐。”他咧开嘴，被烟草熏染的牙齿呈现出一片肮脏的褐黄。
“你最好待在原地别动，否则我会考虑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人类又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手上有枪，警局的塑料狗都有这些配置。”他甚至将双手背至身后向前走了一步“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他眯起那双浑浊的眼睛，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我现在认出你了，你是RK800型的对吗，还没量产就被叫停的可怜虫，现在只能当一个老酒鬼的跟班。”
仿生人紧了紧自己的双手，额角的灯环闪过一圈不稳定的黄色“如果你打算继续搬弄是非，我不介意第一枪就打烂你的嘴。”
“我说的是事实，塑料玩具，被蒙在鼓里的人是你们。你自以为是一个老酒鬼的搭档，但实际上不过是一台长脚的检测仪。”
“你根本不了解汉克。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将腰后的手枪抽出了一点，开始计算不致死的子弹路径。
瘦骨嶙峋的人类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发出一声放肆的大笑，突兀的笑声在狭窄的巷道中回响，刺激着他的耳膜。人类动作夸张的拧了拧自己的脖子，发出几声骨骼碰撞的闷响，他将自己的手插进口袋，脸上保持着那副狰狞的笑。
“我当然了解他，至少在某一点上，我了如指掌。”他的嘴角又咧开了一些，没有反光的眼瞳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仿生人。“三年前，他的宝贝儿子送来抢救时，我正在楼下的办公室里吸红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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