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长歌
沉迷毒液的小反派
【DBH/警探组】交错（13）
是一个关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康纳意外交换的故事。
两条世界线分别为：经典的和平线后三个月 和 康纳选择仍作为机器却在天台放弃任务的世界线。两个世界线中的汉克和康纳的性格会有所不同，但我想他们都应该拥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从某种意义上说，RK900的确是一款相当先进的型号。康纳在努力适应腿部的不兼容信息时由衷的想。当他还是作为最新型的原型机时，康纳几乎从未因此烦恼过——实际上即使是在RK900原型机进入警局后，他也鲜少对此有所感受。他的弟弟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淡化他们之间的区别。以往康纳所体会到的大多是RK900作为军警用型的“特色”，而非像现在这样，如此鲜明而又无可奈何的差距。
…有点气。康纳总结。但是我又打不过他，所以更气。
他扶着墙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朝转角走去。作为一个还算先进的警用型仿生人，他的姿态显然有些过于狼狈了。但康纳模拟了一番汉克因为找不到他而发火和因为看见他这幅模样而发火的神情，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你去哪？”RK900的声音不意外的在他身后响起。
“回去工作。”康纳拖长嗓音回答“旧型号的工作可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他扭了扭依然难以适应的膝关节，接着像个身残志坚的勇者一般走向无人的拐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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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在人类开口的一霎那愣在原地。
实际上在看清人类的脸部轮廓时，他的处理器中就弹出了许多杂乱的信息：斯坦福大学毕业，43岁晋升心胸外科副主任，45岁因在工作期间吸毒而被吊销医师资格证…那张因为过度吸毒而往内凹陷的脸很自然的让他联想起了科尔的死因。他甚至打算骇入高级数据库继续进一步搜索，但他没有想到人类竟会如此干脆的承认自己的罪行。
就像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看见一位RK800型仿生人。
棕褐色头发的仿生人在人类嘶哑的声音中从拐角处伸出半个脑袋，那一小撮怎么也捋不整齐的乱毛随着对方不太稳健的动作在空气中毫无规律的抖动。那个与自己相仿的身影有些狼狈的倚在墙边，似乎在努力调整一个适合的姿势。他有些呆滞的盯着对方略微蹙起的眉头，直至RK800型仿生人抬起头，浅棕色的瞳孔穿过层层细雪，撞入他相同颜色的眼眸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他的处理器中一片空白，原本应当跳出脸部分析的视野中只有眼前的仿生人，人类和迷蒙的雪。他不知道自己的分析系统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可当他与仿生人的眼神交汇时，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能肯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第一直觉”，而他第一次没有对这种毫无依据的主观理论提出质疑。
那是一名RK800型仿生人，编号51的原型机。
那是他自己。
“你知道那个男孩是怎么死的吗？”耳畔传来声音，他觉得人类的话语像是出现在很远的地方。“在他被送来的前一天，一台机器被闹事的病人拧断了左手。”灰发的人类顺着自己的话握上左手腕，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肌肉，因此他的五指环过凸显的尺骨和桡骨，留出一片不小的空隙。“器械室花了两个小时来修复它，所有人都觉得没有问题。或者说，它不应该有问题。但是那天晚上的手术，DR400的左手定位偏移了0.5厘米。”
“它按照设定的程序，割断了他的股动脉。”
他终于将视线从呆立的仿生人身上移开。看向稍远处的，曾为医生的吸毒者。他注意到人类的眼神并没有因为RK800型仿生人的出现而做出任何反应，那双浑浊的眼睛依然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
“而我，因为一台机器的失误，被撤职吊销凭证。”人类又笑了。
“这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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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扶着墙，直到RK900不明所以的从身后凑上来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就着一个变扭的姿势保持了很久。
他呆呆的瞪着不远处站立的身影，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数据库或许并没有那么齐全。他的处理器中没有弹出任何的有效信息，就好像眼前的仿生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这明明就是一个RK800型仿生人。他呆呆地想。那是另一个自己。他们的眼神在康纳抬起头时默契的相撞，接着像是被定格一般停顿下来。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康纳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不太均匀的呼吸声。他也曾设想过许多与汉克口中的另一位“康纳”见面的场景，也许他可以给他一个表示友好的拥抱，也许还能问问是什么让他和汉克的关系看起来有些不尽人意，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找到让他们的生活回归正轨的方法。但他实在是没能想象到现下的场景——他当然期待能与另一位自己碰面，但不是以这种突兀的，毫无美感可言的方式。
他不知道对方的表情究竟是在表达震惊还是怀疑，RK800型仿生人的眉头略微蹙了蹙，脸上却没有其他的变化。这让康纳想起了第一次去找汉克的晚上，他记得自己不知为何在酒吧的厕所里晃了一圈，常年未清洁的单面镜里映出他最初那张严肃的面孔，和眼前的仿生人一模一样。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那张脸，对方的眼神已经开始往康纳的身后偏移，于是他顺着那道目光向后看去，却只看到一片寂静无人的巷道。
当RK900的手拍上他的肩膀时他下意识的抖了抖。最新型号的仿生人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行为，偏着脑袋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康纳转过身撇了他一眼，又下意识的回头找不远处的仿生人，他生怕对方又像上次一样无端的消失。不过很幸运的，RK800型仿生人依然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康纳松出一口气，看来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太糟。他没有被一个冷酷无情的新型号仿生人报废，甚至还阴差阳错的撞见了另一个RK800原型机。虽然这个面见的着实不雅观，但比起和另一个自己相遇，后者显然划算的多。他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是否知晓RK900的存在，他甚至有些担心他们会直接打起来……
哦，对了，还有RK900。康纳跑马灯似的思维被一下子扼住，他最严谨的分析系统直到现在才发觉出不对劲，RK900已经在拐角的出口处站了不少时间，可他看起来至始至终都只在观察自己。
康纳抬起手，再次对上那双没有移动过视线的灰蓝色眼睛“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什么？”RK900意料之中的皱起眉头，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你在说什么？”
康纳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转过头去，呆呆地盯着已经站到巷道中央的RK800型仿生人。底特律难的的阳光从高楼的缝隙中漏下来，淅淅沥沥的披在那张与他如出一辙的脸上。
他没有看见仿生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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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平吗？”短暂的沉默过后，人类又重复了一遍。
他将身后的手枪抬起又放下，现在他可以确定人类根本就看不见那个半倚在墙上的仿生人，灰白头发的医生缓慢的向拐角处挪动步伐，他的面孔几乎被全部遮挡在RK800型仿生人的身后，可那双没什么光彩的眼睛却仍旧死死的朝他看来。
他应该直接朝着人类的肩膀开枪，让嫌疑犯在一瞬间失去行动力。他的处理器将其定为最佳方案，高速飞行的子弹会在一瞬间穿过RK800脑袋上的中央处理器，然后精准的嵌入人类的右肩中。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执行选项，或许他眼前的仿生人会被损毁，又或许不会，但是这和他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你咎由自取，很公平。”他没有开枪，冷下声音看向那张灰败的脸。
人类似乎咧开了嘴，凸显的颧骨让他看起来像极了那些二十年代初的老化机械。人类想要对这个答案报以嗤笑，却又在嘴角勾起的时候绷紧了脸，萎缩的笑肌随着他的动作抽搐，最终变成了一副狰狞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为一台机器的罪过承担责任？”灰黄色的牙齿被咬的咯吱作响“如果没有这些狗屎一样的事，我现在早就坐上了办公室里最舒服的那把椅子。”人类的表情终于转变为愤恨“这些塑料本身就只配做他们造物主的走狗，而我，居然被一个出错的走狗毁掉了一生。”
“可是你害死了科尔。”仿生人终于出声打断。
“如果你没有犯毒瘾，那个孩子兴许就不会死。”他抑制住自己想要挥出一拳的的冲动“当时的安德森副队长是局里最受欢迎的警察，如果你救了他的孩子，很多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43岁生日的那天，如果你没有的被人蛊惑去接触红冰，两年后你就不会在急诊值班的时候被抓到吸毒，你也不会让一个年幼的生命白白死去。”
“是你选择了这一切，是你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他将背后的枪收回腰间，侧过身挡住后面的路。他看着那张蜡黄的脸上闪过震惊，羞愤，仇恨和转瞬即逝的愧疚。人类有些激动的朝前踏出一步，佝偻的身体直直的穿过墙角还在发愣的RK800型仿生人。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即使在看见另一个自己的第一眼时他就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可能无法用传统的科学意义来解释。但在亲眼证实的时候还是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你还真是一个忠实的走狗。”人类又咧开了他那张层次不齐的牙齿“你觉得安德森会把你当什么？搭档？朋友？”他发出一声不知是嘲笑谁的笑“还是你心中所谓的家人？”
他的处理器顿了一下，即使知道对方真正想质问的应当是另一个与他相差甚远的RK800型仿生人，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思考起问题的答案。模拟生命最初的任务的确是让他成为汉克的最佳搭档，但是最后又是怎么样了呢？
他迅速翻阅了自己和汉克相处的每一个片段，将其中的种种零碎挑出来分析。他想起第一次在酒吧时汉克愤怒的表情，在办公室将他整个拎起来的样子，还有在找到赛门后气急败坏的指责，以及在很久以后，人类警探看着他检测证物时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如何成为汉克的最佳搭档，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他的最高指令都在“追捕异常仿生人”和“缓和与汉克的关系”之间来回切换。他的记忆芯片里满是人类警探的模样，可他却很少有机会能追上那个缓慢而又疲惫的背影。
“我想这与你无关。”他回答道。
人类眯起了眼，并没有理会仿生人的回答。
“我来告诉你答案。”他说。“你只是一台叫做康纳的机器，没有人会忘记这一点。可你知道那个条子为什么要对你额外照顾吗？”
仿生人扬了扬下巴与人类平视，努力的平息眼底的波澜。
“因为你是最高级的工具。”
“你可以代替很多事，很多人。”
他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人类准备说什么。让这个曾经事业有成的男人跌落谷底的，无非就是毒瘾和仿生人。这是个固执而又野心勃勃的人，而这种人最容易剑走偏锋，也最容易将自己的错误推卸到其他地方。他知道对方又打算拿“他”和汉克的感情说事，或许在这类人的心里，仿生人的思想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你觉得汉克安德森在看见你这张脸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是你们平时相处的日子？还是他心底的那个可怜的男孩长大后的脸？”
果不其然。
他想象了一下科尔长大后的样子，和他自己的脸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他不知道另一个康纳是否曾为这个问题困扰过——此时那位真正应当来回答问题的仿生人依旧像宕机了似的杵在拐角。他试图去模拟对方的情感，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在他和汉克曾经相处的日子里，连普通的关心都是一种奢侈，他最初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普通搭档”，但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他们之间似乎比这个名词的含义糟糕的多。在跌入这个世界以前，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和汉克也能一起坐在那张最老旧的沙发上。
他想起那天晚上汉克见他醒来时又喜又恼的表情，还有走在街上时替他摆弄帽子的场景，他又想起在办公室里汉克提起他时的自豪神态和眼底泛着的光，让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沦陷了下去。
他发现曾经的自己并不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毫无兴趣，他只是不敢去想，不敢奢求而已。
他喜欢这样的汉克安德森。
但是这样的汉克安德森并不属于他。
他应当属于那个会笑的，会和每个人相处愉快，会把汉克从危险的边缘推开的康纳。
“你只是一个代替品。”人类说。
他将目光移到还在发愣的仿生人身上，对方依旧保持着那个变扭的姿势，棕褐色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朝这里看来。原先他被人类转移了注意力没有仔细去观察，而现在他发现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拥有和汉克眼底一样的光。
他们是不一样的。即使他和他都有相同的型号和编号，都有最齐全的原型机配置，可他们不一样。
人类似乎把他一言不发的行为当作了默认，继续讲起科尔的故事。但他以及没有心思去留意这些。他的处理器里有些杂乱，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和汉克的影子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他本就有些岌岌可危的软体。
“人是感性的生物，他们总是喜欢把对一件事感情寄托到相似的地方，才会让自己得到安慰。”他只听到人类的这句话。
等他意识到自己走神的时候人类的半个身体已经窜进了拐角，他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再次穿过仿生人的身体，在躲入没有通路的死胡同时挑衅的朝他咧了咧嘴。
他的处理器中又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他不知道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是朝仿生人，以及那个该死的人类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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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仿生人向他冲来时康纳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动作极快的用手臂护住脸部向后躲去。
“嘿…你干什么…”康纳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随便，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用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话。在躲开对方突如其来的冲撞后他又有些后悔，于是放下只在自己眼前阻挡了不到0.5秒的手臂，试图和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说说话。
在电流声响起的时候康纳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刺耳的杂音让他想起了在汉克的老古董车上经历的那一次，也是毫无预兆的电流声，尖锐的高音几乎要把他的处理器刺穿。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甩了甩脑袋，睁开眼睛生怕遗漏每一个关于RK800型仿生人的细节。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并不需要担心了。他将自己的手臂完全收回了身侧，露出眼前空无一物的巷道和墙壁。
他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水泥墙，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否是自己的中央处理器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你在看什么？”他听见在已经在身后站了很长时间的RK900出声问他。他有些僵硬的转动自己的脖颈，对上最新型号的仿生人不明所以的眼神。
“…你什么都没看见吗？”他又问，理所当然的换来RK900程序化的摇头。康纳还想问他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最终只发出一声叹息。他将视线移回这个死胡同的拐角处，一分钟前他还看见一位RK800型仿生人朝着里跑来。
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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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K800型仿生人不见了。
在那颗浅棕色的脑袋下意识的往里缩的瞬间，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挥出去的肘部擦过仿生人还扒在拐角墙壁上的手指。他承认自己有些失策了，人类已经从他的视野中失，如此贸然冲去只会徒增危险。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心理会那些处理器中的警告和方案筛选，他想要抓住那名没有碰过科尔鲜血的真凶，他想要追上那名只有自己能看见的RK800型仿生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可是RK800型仿生人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他棕褐色的眼眸穿过空荡荡的拐角口，对上尽头那双浑浊的，带着可憎微笑的眼睛。
-tbc-
可能会有人觉得机械康在面对医生的时候有点怂，但是我个人认为医生的话是正好戳中了机械康的软肋，汉克给他的温暖让他留恋，但是在潜意识中他一直都意识到汉克的情感原本应当给另一个康纳，而不是他。
忙了半个月回坑逛发现人好像少了好多( p_q) 太太们都跳坑了吗 表示粮还没有吃够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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