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鸣蝉

【DBH/警探组】交错（11）

是一个关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康纳意外交换的故事。

两条世界线分别为：经典的和平线后三个月 和 康纳选择仍作为机器却在天台放弃任务的世界线。两个世界线中的汉克和康纳的性格会有所不同，但我想他们都应该拥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是个过渡章，RK三兄弟镇场，安排两个康纳见面中…

可怜的老汉克，下一章你的戏份就能来了…

 

前篇：（1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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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是人类作案。”RK900指了指尸体的手，转头看向他“她的指甲盖中有微量的血液残留，你能取到上面的样本吗？”

 

他挨着RK900蹲下，伸手查看尸体身上的伤痕。这具AX500型仿生人的左半边臂膀被整个卸下，相对完好的右手上也是遍布划痕。但对于仿生人而言，令她丧命的关键还是腹部不翼而飞的，明显通过暴力手段拔除的脉搏起搏器。

 

他将尸体的手掌上翻，这个可怜的家政型仿生人在损毁前大概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身体呈现不自然的蜷缩，五指卷成拳状。他猜测仿生人大概是想拽住凶手，她那残缺的指甲盖里掺杂了微量的人类血液。

 

“她抓的力度很大，血液渗进指甲盖的位置太深 我一时不太方便检测。”他皱了皱眉头“我们可以等法医送来的结果，会稍微晚一点。”

 

RK900点点头表示理解。“克里斯警官叫我们来的最大目的还是检测鈦液和分析现场。”最新型号的仿生人起身整理衣服上的皱痕“听说他和安德森副队长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最后他答应用一个月的甜甜圈来作为从副队长身边擅自调用你过来的物质补偿。”RK900幅度极轻的勾了勾嘴角，然后扭过身子“我去找一趟60，你随意。”

 

“我会让它转变为精神上的补偿。”他朝RK900摆摆手，半开玩笑的回答。实际上他尚未完全适应大多数人都对他报以友好态度的事实，但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他已经说服自己适应“住在汉克家”和“拥有一个弟弟”的设定。他以前从未体验过这些，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务的空闲时间里，他眼前的画面大多都是模拟生命的待机仓库，亦或是底特律的冬夜里终日不停的大雪。

他继续查看周围的仿生人尸体，受害者的型号和类型都大不相同，除开这个AX400，还有四具残缺不全的仿生人尸体堆在一起呈现小山的形状，看起来就像随意丢弃的塑料废品。他挨个褪去尸体脸部的仿生皮肤查看型号，但位于最底部的仿生人被卸下了整个头颈，因此他只能尝试在腹部寻找答案。

是一名PL600。他轻轻碰了碰尸体腹部损毁严重的脉搏起搏器，忽然想起了他接手的第一个案件——从异常仿生人的手上解救人质，不知为何他清楚的记得丹尼尔被击毙时的样子。那也是一名PL600仿生人。

他绕过这些残骸，转而观察旁边两具相对完整的尸体。他认出其中一个也是相同的PL600，而被丢弃的远一些的，竟是一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停产的ST100。这种型号太过古老，除非有特别的预订，模拟生命便不再生产这一类的仿生人以及备用零件。

他伸手盖上仿生人尚未合拢的双眼。他知道这样不符合规矩，但还是这么做了。在和汉克以及周遭的人相处的日子里他渐渐对“死亡”有所定义，尽管他还是不太明白仿生人的“死亡”到底应当如何判断，但他并不希望眼前的仿生人以这种有些狼狈的模样长眠。在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将手指上粘上的鈦液放进口中分析，有些意外的发现其中混杂着三种不同的仿生人鈦液。

 

他猜测这些尸体在抛掷前都被堆积在一起，导致彼此的鈦液混成一团。克里斯一直怀疑凶手不只对这几个仿生人下手，现在看来可以先从现场散乱的鈦液痕迹入手。

 

他挑了一片明显是由拖拽产生的痕迹检测。这次系统交给他的反馈内容更多，他的处理器中闪过许多与现场尸体相吻合的型号信息，液体检测的结果滚动到最下方，他注视着眼前模拟出的信息栏，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是RK800原型机，目前仅存的RK800系列仿生人之一，另外一位相同型号的仿生人正站在外围和RK900聊天。但他却在这片杂乱的痕迹中检测出了RK800的鈦液残留。

 

他保持着分析时的僵直姿势，处理器像是要炸开一般轰鸣着。他又想起不久前凭空出现的RK800型仿生人，尝试着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但他的分析系统并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推测。

 

“嘿…嘿！你被修完之后就多了发呆这个待机动作吗？！”

 

他的头顶传来一阵提高音调的质问，将他从乱成一团的思绪中拽出。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望去，看见那位拥有同样浅棕色眼睛的仿生人正拧着眉毛低头看着自己，身边还站着不久前刚走开的RK900原型机。

 

他不知道60是通过什么手段混了进来，但对方理直气壮的态度就好像自己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浅棕色眼瞳的仿生人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就凑了上来，目光像是审问犯人似的上下打量着他，片刻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道“卡姆斯基那个老东西果然还是心疼你，一个过时型号的原型机修的跟新出厂的一样。”

 

“卡姆斯基先生对所有仿生人都一视同仁，他是非常伟大的科学家。”站在一边的RK900看了一眼60开口道。“如果你是嫉妒他莫须有的偏心，我想你应当摆正一下自己的心态。”

 

“放屁！”这句话似乎一下子戳中了60的死穴，脾气暴躁的RK800型仿生人猛地转头瞪了一眼身边的最新型号，能够轻易模仿人类表情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愤怒的表情“我替模拟生命给那个老家伙家里送备用零件的时候，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拆了来修复这个傻白甜。”

 

“但据我所知，卡姆斯基的说法是你私底下向他提议用自己的原装零件来修复康纳，而他坚决拒绝了你的请求。”

 

“闭嘴！”RK800-60将手上的透明平板拍向RK900原型机的背部。他用的力气不大，不过还是透过制服在最新的仿生材质上落下一声闷响。而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受害者则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

 

“我懒得跟你们废话。”身着模拟生命制服的仿生人举着刚打完最先进原型机的透明平板，又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我再确认一遍这些尸体的信息，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还要赶着回模拟生命。”60将平板上的界面划开，上面浮现出一串密密麻麻的文件归类。

“那五具残缺的尸体分别是AX500，PL600，PL500，AP700和ST300。”RK900终于拿眼神撇了撇60。

“你他妈早就知道这些信息了？那刚刚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你刚刚全程缠着我问RK800原型机的近况，RK800-60。”

浑身散发着煞气的RK800型仿生人再次被生生堵住了话头，他举起平板又作势要动手，但最终屈服于原型机太贵重的事实，又不甘心的将这块透明玻璃收回到胸前。

“…还有两个呢？”棕色头发的仿生人像是赌气一般问道。

“是PL600和ST100。”在一旁沉默多时的RK800原型机终于开口，他实在担心这两个仿生人又会把话题带到奇怪的方向“市面上已经很少能见到ST100以及相关零件了，但这名仿生人的零件看起来被装卸过很多次。”

“好吧…好吧，ST100…PL600…等等”棕色头发的仿生人划拉屏幕的手指顿了顿“你说有两具PL600的尸体？”

“目前来看是的。”

“可是你们的人类警员最早提供给我的信息是'ST100和PM500的完整尸体'。”60皱了皱眉头，将手上的透明平板翻转过来“你确定看到的是PL600？” 

 

他在处理器中重新浏览了一遍尸体的脸部代码，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是的，是PL600型号。”

 

60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们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出错。”棕色头发的仿生人朝那具尸体看了看“你是通过什么判断的？钛液？”

 

“是脸部代码。”他解释“这里的钛液可能混杂着更多不同的型号。”他回想起方才检测出的RK800钛液残留，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个线索说出来。但是60已经转身走向那具身份成谜的尸体边，蹲下身来发挥作为侦查型仿生人的本职工作。身着模拟生命制服的仿生人嘬了一口地上凌乱的钛液痕迹，他注意到60手指触碰的地方与他先前检测的位置几乎完全吻合。他紧盯着RK800-60分析钛液的一连串动作，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待和不安等待对方的结果。

 

“PL600,PM500…”仿生人含糊不清的低语，吐出一连串繁杂的型号编码，但却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就这么些了？”他看着60停下分析的动作，有些不死心的追问。

 

棕色头发的仿生人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么些，你还想要多少？”

 

他在处理器中挣扎了一秒是否要将刚才的检测结果说出，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但他认为这些无法解释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他朝已经开始检查尸体的60走去，这名RK800型仿生人在翻弄了尸体的左手臂后，突然发出了一阵类似倒抽气的声响。

 

“你做出判断了吗？”他和RK900一起在60的对面蹲下。

 

“…严格的来说，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棕色头发的仿生人像是确认一般翻开脉搏起搏器的位置检查，然后有些震惊的将视线转移到尸体的脸部“这不是一具完整的仿生人尸体…或者说，它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个真正的‘仿生人’。”

 

“…什么？”

 

“他的头部的确是PL600，但他的躯干却是PM500。”60朝尸体的腹部比划了一下“人类不能直接做到令仿生皮肤褪去，因此他们一般依据腹部的起搏器插口来判断仿生人的型号。所以一开始警局给我的信息是PM500。”他又抬了抬尸体的左臂“而他的左手又是从AX400上卸下来的。其他地方也来自不同的仿生人。这几个型号的零件本身并不兼容，但我想凶手大概是对他们做了一些硬性改装。”

 

他想起刚才检查的那些不完整的尸体，他原认为那些缺失的部件大概是拿去了黑市倒卖，但现在看来这名凶手的行为更像是对仿生人实施自己有些变态的暴力欲望。他在处理器中粗略模拟了凶手拆卸受害者的场景，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所以，凶手杀害了这么多仿生人，再将各个部件组装成一具完整的尸体，又出于某种原因刻意扔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RK900出声道“而那个ST100型仿生人由于型号太老，实在无法作为‘原材料’，因此被直接丢弃。”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RK800-60耸耸肩“人类总是喜欢做一些毫无逻辑的事，美名其曰‘情绪化’。”他看起来对事件的起因漠不关心，又或者说，他并不觉得人类做出这些行为有什么稀奇。“但做这些事的人一般都会有一种扭曲的‘成就感’。甚至会在案发现场曝光后刻意回来查看自己的‘成就’，以此来满足病态的心理需求。”

 

他点点头。60说的没错，凶手暴露行径的手段已经如此嚣张，他可能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也可能在潜意识里就希望警察找到他和他这份残忍的杰作。

 

“我们应当调取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符合描述的人来过。”他转头交代RK900，后者配合的点了点脑袋。于是他站起身对现场做最后的检查，RK800原型机的视野迅速扫过周围的地面，以确保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信息。

 

“我刚刚对这一块的地面进行过扫描，钛液拖拽的痕迹在三米以内就消失了，凶手看起来还是比较谨慎。”RK900走到他身后，用那种刻意设计出的古板腔调替他分忧。

 

但他并没有因为RK900的这番话而收回视线。他注视眼前没有什么特点的广场地面，片刻之后又像难以置信一般转过头去看最先进的原型机。

 

“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RK900疑惑地眨眨眼“是的，什么都没有，凶手没有留下有效的痕迹，连钛液的残留也没有。”

 

他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再次将视野转向地面。这一次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里明明就有一些间隔不太均匀的钛液痕迹，尽管由于时间的原因已经不太明显，但他依然可以看出它们呈现出一种飞溅的状态，从他的眼前一直断断续续的延伸到不远处的马路。

 

那是RK800的钛液。

 

-tbc-

 

分/尸再拼起来的梗是来自日本小说《占星术杀人魔法》，原作真的贼带感

 

最后是呼应前文的另一条线的伏笔  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出来…我再也不写案件梗了想的我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