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长歌
沉迷毒液的小反派
【DBH/警探组】交错（10）
是一个关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康纳意外交换的故事。
两条世界线分别为：经典的和平线后三个月 和 康纳选择仍作为机器却在天台放弃任务的世界线。两个世界线中的汉克和康纳的性格会有所不同，但我想他们都应该拥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我发现这几章汉克老是活在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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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RK900松开手时康纳没能稳住自己的重心。被打碎膝关节的右腿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在下落时带着他的上半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仿生人没有痛觉，但落地时康纳还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咬牙的动作。被防火墙倒打一耙的眩晕感在他的处理器中扩散，而那个刚刚才承受了一连串觉醒代码的最新型号仿生人，正侧着头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我说过，你影响不了我。”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起伏，RK900理了理被康纳发力捏皱的袖管，他的手按着既定的程序整理制服，最后垂落在身侧。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有威慑力，他在稍作停顿后又补充道“目前没有任何异常仿生人能攻破我的第四至第五道墙，很遗憾，你也做不到。” 他看着半倚在墙角的异常仿生人，在“使用暴力”和“沟通”两个选项中权衡片刻，最终选择蹲下身去。
康纳的LED灯依然闪烁着红色，和最高级防火墙对峙的感觉确实一点也不好受。他知道RK900的防火墙比起旧型号来说几乎是大幅度的增强，但他的弟弟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些。在他的记忆中RK900总是喜欢顶着他那张因为程序设定而没什么表情的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比如往正在气头上的盖文脸上泼咖啡，又比如在上班的路途中，为了捡回一个陌生女孩的玩偶而跳入有些结冰的人工湖里。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沉默而稳重的人类，以至于康纳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他原本应是一台摈除了RK800所有“缺陷”，只以任务为中心的的高效率机器。
现在这台以“处理掉RK800原型机”为最高优先级的仿生机器正半蹲着身子直视自己。比起RK900一丝不苟的着装，康纳的样子显然糟糕得多。腿上的伤口由于大幅度的动作而无法进行保护，止不住的鈦液已经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蓝色。他现在没有办法从这里逃走，还算先进的场景模拟告诉他，除了与对方谈判拖延时间，其他方法的结果可能都是被RK900直接销毁。
他突然想起追捕卡车毒贩的那一天，在出发前RK900就和他约好在完成任务后一起去模拟生命看望60。没有人觉得这个任务会有什么问题，他会和汉克配合捉住毒贩，将他们缉拿归案，然后在底特律傍晚的夕阳中坐上预定的无人出租车，去给那位口是心非的RK800型仿生人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不过这些事大概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了。
“RK800-51，你最好立即开放自己的记忆读取权限。”眼前的RK900已经蹲下身来，方才掐住康纳脖颈的右手又重新褪去皮肤层，虚张声势似的悬在他的手臂上方。“我想你不会喜欢被强行停机的感觉。”
康纳抬起头来与这个最新型号的仿生人直视，在意识到RK900的处理器中只有执行任务后他反而觉得冷静了许多。
“我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我的记忆芯片中根本没有这几天的记录。”这是实话。
他看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持你的说辞。”仿生人显然不相信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将褪去仿生皮肤的手握在康纳的小臂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的记忆并不能对你的任务起到任何推进作用，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有效率的手段。”
“这是指令的一部分，我只需要照做。”
“就算毫无意义也要遵守这条指令？”
“嗯。”最新型号的仿生人发出一声简短的肯定，片刻的安静后他似乎发觉康纳与他周旋的时间有些长，又板起脸来想要做出威胁。
不过康纳抢在了他的前头发话：“好吧，好吧。”他耸了耸还带着枪伤的肩膀，“我投降，我会把芯片里的记忆原封不动的传送给你，行吧。”他浅棕色的眼睛做出一个略带委屈的妥协表情，或许还有一点难以掩盖的笑意，但是康纳确定对方迟钝的社交模块并不会察觉到这个细节。
他转了转被RK900攥的有些僵硬的手，缓慢的褪去了上面的仿生皮肤。他看着对方浅蓝色的灯环逐渐转为黄色，在平稳的流转了几圈后忽然闪烁了几下，蹦出了刺眼的红圈。
他感到RK900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尚未还原仿生皮肤的手。
“你给我传送了什么？”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终于产生了一丝波动。最新型号的仿生人露出一个姑且能算作震惊的表情，额角频繁闪烁的LED灯显示他的软体正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记忆。”康纳挣开RK900虚握的手，这次他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浮现在脸上。
那张与他几乎如出一辙的脸拧成一个奇怪的表情。RK900看起来就像一只刚追丢猎物的豹子，恼火而又无处发泄。
“我没见过你，也从来没有在底特律警局任职过。”
“可我认识你。而且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认识。”谈判专家浅棕色的眼眸里映出RK900有些不知所措的脸“你的骨架是钨钢合金，每个关节内侧都装有备用零件。你的眼睛原本也被设定成棕色，但是一名叫约瑟夫的研发人员认为你应当有别与RK800，于是在最后一天将你的瞳色改成了灰色。”这些都是模拟生命尚未上传至云资料库的加密信息。
RK900张了张嘴，似乎想对康纳的话做出反驳，但他没能立刻做出回应。康纳猜测他那可怜的社交模块并没有给这个最新型号的仿生人一个靠谱的答案。
他继续自顾自的回忆:“你确实是模拟生命的一大突破性技术，以往的警用仿生人都没有安装备用零件的空间，也没有能赤手空拳对打几个人的能力。有一次一位因为记过而被辞退的前警员忽然闯入办公室找我滋事，你单手拽着他的领口一直拎到后门，连副队长和富勒局长都拦不住。”康纳想起当时汉克敷衍的劝架和RK900不断举起又努力克制住的拳头，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一些。
“…你撒谎，我没有任何理由做出维护已淘汰型号的行为。”仿生人的表情更扭曲了，他原本如冰山一般的脸上逐渐出现裂痕。
“因为我是你哥，就这么简单。” 康纳再次耸了耸肩。
最新型号的仿生人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震了一下。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像极了康纳记忆里RK900被富勒训斥时的表情。
“…你说的那个副队长，从上传的资料显示你们已经解除了搭档关系，按照正常的流程，你们不应再有任何联系。”最新型号的仿生人抿着嘴巴憋了半晌，终于说出了一句反驳的话。
康纳倒是没想到RK900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未觉醒的自己会和汉克走到哪一步，在他的处理器中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值得思考的假设，他没有想到这个假设真的会有成立的一天。
“嗯…实际上，刺杀仿生人领袖失败后，我…我在雪地里坐了一夜，我不能回模拟生命，因此我最终选择向副队长求救，他也同意了，我还得到了几件人类的衣物来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他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灰色连帽卫衣，试图让自己的扯谎显得不那么苍白。
RK900灰蓝色的眼睛在他身上移动，康纳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去了多少，黑白制服的仿生人转了转额角的LED灯，继续开口问道“汉克安德森为什么要帮助你？”
“因为他是汉克，就这么简单。”康纳耸耸肩，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他是汉克。”
康纳想起从前那位老警探骂骂咧咧的擦拭自己被雨淋透的脑袋，将他从瓢泼的大雨里拽回到家中。后来康纳问了他很多次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接进家中，人类总是不耐烦的摆摆手敷衍了事。直到有一次因为偷去吉米酒吧而有些醉意的老警探实在受不了仿生人的追问，拿着半空的瓶子一边挥舞一边回答：
“因为我是汉克·安德森，小混蛋！别他妈一天到晚问这些没用的东西。”
向来善于追问的RK800型仿生人难得的没有出声，他扶着因为酒精作用而摇摇欲坠的人类，很认真的将这个答案记在了处理器的核心区域中。
康纳调整了一个不那么变扭的姿势继续观察RK900。黑白制服的仿生人连手上的仿生皮肤都没有还原，他保持着缩回手的姿势呆呆的定在那里，额角的LED灯不太规律的闪烁着。
“可我不会异常。我有五道防火墙，你不可能打破它。”他最终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先前飘忽的多，又让康纳想起之前他们一起被叫进富勒局长的办公室时的样子。
康纳露出一个微笑“我们的觉醒从来就不是靠这些代码的运行。”他将空出的右手放在RK900的头上，用安抚相扑似的力道轻轻揉搓——RK900没有阻止。
“我们成为人类，仅仅是因为我们想这么做。而当我们真正去行动时，就成为了合格的人类。”
他回想起汉克对他讲这句话时的模样，人类略显粗糙的手掌同样抚摸着康纳的脑袋，因为酒精而有些泛红的脸在暖光下磨去了平日里的棱角。他将坐在沙发另一头的仿生人揽到身边，动作熟练地就像重复过如数次一般。
“你已经是个人类了，康纳，因为你想，你也这么做了。”
“你不感到好奇吗？”康纳力道极轻的握住RK900的手臂“好奇我的记忆从何而来，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继续。”他看着那双变得有些迷茫的灰蓝色眼睛“防火墙是我们自我保护的底线，曾经我也为它的损坏而感到忧心。”
“但是后来我发现了，我的觉醒根本不是因为那些代码突破了我的防火墙。”
“仅仅只是因为我想成为‘异常仿生人’，仅此而已。”
他用手指揉搓仿生人的白色袖口，将那一小块布料挤成尖尖的一角，又再次抚平成原样。他的指尖已经重新褪去了仿生皮肤，但RK900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
“你想要成为故事里的角色吗？”他浅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阳光“你想成为我的亲人吗？”
他的仿生皮肤褪进袖口，那串马库斯赋予他的觉醒代码开始从处理器中向指尖传输。这其实只是一个不到0.1秒的流程，但康纳总是有一种无比漫长的错觉。
“现在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他说。
RK900没有动。
-tbc-
900：我RK900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被模控生命拉去报废，我也不会认这个哥哥！
真香
个人觉得人类和机器的最大区别之一就是人类有时会感情用事，会凭直觉去做出选择，而精密的机器只会在大量的计算后得出最佳的方案。不能说这种行为究竟是好是坏，它只是我们作为人类最大的特色，人性就是因为不理性而显得丰富多彩。【瞎BB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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